酒馆里的吟游诗人拨弄起竖琴,如此吟唱起传奇火匠—克洛维·逐星 的赞美诗:
“海风在燧石悬崖上啃噬出蜂窝状的弹孔,
浪沫冲刷着铜壳与黑火药结成的珊瑚——
那些被潮汐打磨光滑的弹头残骸,
正在月光下闪烁哑光的杀意。
暗红铜汁从半精灵指间流泻时,
会凝固成带膛线的十四行诗。
他的工作台上供奉着三种火焰:
第一簇用来退火黄铜的哀鸣,
第二簇调和矮人烈酒中的无烟火药,
最后一簇……
留给买枪人瞳孔里**将熄未熄的准星。
铸铁长桌浸透硫磺与铅灰,
酒桶碰撞声里藏着哑火的概率。
“用你扣扳机时最稳定的那截指骨,
或者——”
他忽然抬眉,火星在尖耳上跳跃,
“想试试把龙息装进转轮弹巢的滋味吗?”
膛线在枪管内螺旋低语,
每条阴刻线都蚀刻着顾客最精准的悔恨。
当铳成那一刻,
整座悬崖会响起退壳的脆响——
“叮”。
细巧的咒纹与狂热的赞歌合铸一炉,
怪异孤僻的匠人静候访客
只待价码让他满意,
半精灵的铁匠将为你奉上
举世无双的
杰作……“
沐雨在浓烈的硫磺味中皱了皱鼻子,指尖在鼻尖轻扇,像是要拨开凝固的火药空气。"这味道...让我想起矮人地下决斗场那些打不完的黑火药,还有——"
话音未落,黑洞洞的枪口已抵上她的视线。
半精灵克洛维站在黑石小屋前,鎏金般的发丝间尖耳微动,手中那支雕满符文的火枪稳如磐石。苍白的准星锁定沐雨腰间的长刀,他嘴角勾起一抹金属冷光般的笑:"朋友,此来何为?"
枪声先于答案。
火蛇喷吐的瞬间,沐雨的身影如被风吹散的硝烟般虚化。银弹穿透残影,在后方岩壁上凿出一个冒着青烟的完美圆孔——而真正的刀客已闪现在匠人背后,未出鞘的长刀刀柄抵住他的脊椎。
"这就是传奇匠人的待客之道?"沐雨的吐息擦过克洛维的尖耳,温热如新淬火的刀身。
匠人肘击的力道让沐雨撞上黑曜石墙面,但预料中的碎裂声并未响起——石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将冲击消弭于无形。
"我可不招待占着别人躯壳的刀灵。"克洛维吹散枪口白烟,皮靴猛踏地面突进,却在拳头即将触及沐雨鼻尖时骤然收力。
挥出的拳风拂动沐雨额前碎发,匠人突然烦躁地甩甩手腕:"啧,打坏墙面又得重刻防护咒纹..."
熔炉余烬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沐雨忽然轻笑,指尖抚过完好无损的黑曜石壁:"看来你比传闻中更珍惜自己的作品?"她的指甲划过石面,带起一串细小的火花,"包括这间...整个用禁魔黑曜石雕成的工作室?"
“你,喝了这杯酒,再谈什么客人。”铁匠拿出铸铁杯倒上一杯溢满猩红血气的烈酒。
“真恶毒啊,光明磊落的匠人,这种灵血酿造的烈酒……真是对夺舍者最好的饮品啊。”沐雨握着他的手腕,将所有酒液倾泻进自己的喉管。
“真烈,就像喝下去一大杯火龙的心血,那样的味道,我很久没尝过了。”沐雨舔舔嘴唇,松开手,暗红的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又被纤细白净的手背抹去。“好酒!”她大笑着剧烈咳嗽起来。
“有品!”匠人也大笑着将刚刚被怪力握脱臼的手腕复位,他从一旁拿出酒桶给自己满上一大杯,他没有换杯子,将醇香的酒液一饮而尽。“不是夺舍,这样的灵肉融合度,你的剑主是将躯体主动留给了你?”半精灵眼力毒辣,邀请她在铁桌边坐下。
“好嘞,朋友我现在需要一个足够劲的手铳用来手冲。”沐雨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眼角余光偷偷瞥着老铁匠年轻的眼睛。“这是献舍啦,那孩子的愿望被我完成了,这副躯体就归我所有啦~”
克洛维笑了,伸手过去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用刚刚被她掰断过的那只手“这样啊,我可不打白工……况且够劲的,那得是手炮吧?”
“也是呢,既然是炮,那就一炮换炮,怎么样啊?”沐雨又一次握上了他的手腕,“当然,多来几炮也行,你我都不亏。朋友变炮友,反正都是py交易。”那只大手无视了沐雨的警告,继续着将少女头发弄得一团糟的动作。
“好,交易成立。先付款还是先收货?”老铁匠呵呵笑着松开了手。
“先收货,付款的话……拿到货再说。”沐雨狡黠地笑着,算盘珠子蹦到了铁匠脸上。
“不过老夫不接受货到付款。你要逃票的话,我打不过你呀……”老铁匠开口将沐雨的算盘打碎。
“啪”的一声,一把左轮手枪被拍在桌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按照矮人最热情的决定方式怎么样?这里有三发子弹,自由装填。扣一次扳机,没响就听你的。无论如何,阁下都将成为我尊贵的客人。”
“可以啊~不过朋友希望你的枪能比这把枪更劲啊!”子弹上膛,沐雨将枪口抵在自己的下巴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愉悦的弧度,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浓烈的火药气味充斥在高桌旁。少女无首的尸骸向后倒去,但一只大手扶住了她。
没有在意血污也不关心少女如血腥烟花般炸碎的头颅,“看起来今天掌管死亡的魔女已经为您备好了下午茶呢。”半精灵将少女的“尸体”抱起,向着后方的小小墓园走去。
“不过客人您的躯体真是脆弱呢?这柔软的肉体触感,让我这种老东西都会心动啊。”半精灵感慨,将少女放在墓园的躺椅上。
“这单子我接了。疯疯癫癫的家伙意外地对我胃口。”似乎觉得有些热,铁匠扯了扯衣领,然后……他的上衣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了健壮的肌肉线条。
“喔喔喔,大叔你喜欢这个调调啊~野外,墓园,是想让你曾经的朋友或者家人们一起看着吗?怪癖诶……”脖颈的断口生长出血肉,无头尸体又一次拥有了脑袋。
沐雨挠挠头顶不算长的黑发“哎呀,头皮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
“嚯,您这可真是长脑子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刚刚那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矮人索性将上衣撕碎丢在一边。
“不过确实,大叔你刚刚的怀抱真是温暖得让人怀念啊。”沐雨舔舔嘴唇,“快来吧,几次都随你哦~我可是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呢~”沐雨灰色的眸子被粉色占据,细嫩的指尖点在自己的唇角,笑颜如花。
“对了,忘了说,我有点不太喜欢在做的时候对方有肢体反应和呻吟喘息。麻烦客人你再死一会吧。”克洛维开始扯自己的腰带,在死字上下了重音。
“咦~”沐雨发出一种类似鄙夷的声音,“类恋尸癖啊,怪不得喜欢墓园。把这个身体玩坏了的话……修起来很麻烦的啊,这可是我,最中意的藏品哦~”
半精灵没有说话,只是将沐雨的佩刀和刀带取下,靠放在一座墓碑旁。
OTZ-I
虚幻的少女坐在崖边,没有穿鞋的脚丫赤裸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空气。听着不混杂了嘶吼的肉体拍击声,淡淡的血气和古怪又浓烈的石楠花香的气味从不远处飘来,风吹不动她的发丝。
脚尖晃动的频率随着肉体交合声变化,她已经在这坐了许久。
抬头看着已经接近黄昏的天色,“一整个中午加上大半个下午,真劲啊。”她在等待的时间胡思乱想着,“会坏掉的吧?那家伙的肌肉看起来就很结实,动作听起来还就跟野兽一样……”
温柔的红色太阳缓缓沉入海面下,身后的声音越发激烈,他似乎是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在夜色笼罩大地时,一切安静了下来。
“结束了啊?”躺椅上的少女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有什么东西覆盖在她脸上。她抬手,将眼罩揭开。
原本的衣衫已经变成了躺椅边的破布块,这是今天最让人悲伤的事情。
身体满是酥麻,刚刚的抬手似乎已经耗尽了剩余的全部体力,“有……有点……太过分了……”控诉的话语好似诱惑的呻吟,沐雨全身抽搐着,浪潮般的快感余韵冲击着理智的边缘。
她的身上编满散发浓烈雄性气息的黏液,皮肤青紫。汗液与雄性体液混合液体后在海风中被带走水分后的淡黄色腥臭结块在各个部位都有。肌肉酸软,下面的两处洞口控制不住地淌下混浊。
半精灵没有穿衣服,精壮的肉体靠坐在一块墓碑旁,他吸着一根烟卷,被用来取火的左轮枪口在一旁的黑石地面上冒着青烟。
他安静吐着烟圈,餮足地欣赏高悬于天际的明月,他似乎想好了新作的名字,起身,抬步走入工坊。
她安静地躺着,洒在少女的眼中的月光好像失去了色彩,虽然睁着眼睛,其间却没有了神采。
当月至中天,伴随着工坊内的敲击声,满身脏污的少女坐起身,将刀带系在腰间。她透过墓碑映照欣赏着自己的身影,“好色情~”月光下,全身上下只挂了一把佩刀的赤裸少女如此说。
她抬步走向崖边,一路上留下点点白色的痕迹,“洗洗吧,不然怪难受的。”身上原本就粘稠的体液现在已经结了块,属实是难受到难顶。
崖边的沐雨强行舒张身体,摆了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一跃而下。
入水时没有溅起水花,是一次相当完美的跳水表演,不过没有观众还是让人感觉有点可惜。
当沐雨再次来到铁匠家门前时,她还是没有找到衣服,于是打算问问那个罪魁祸首有没有大衬衫什么的。
“哟吼~”换了身衣服的铁匠年纪看起来顶多二十五,轻佻地吹着口哨。“看来我的服务让客人很满意嘛,又想要了?”他站在门口,没有让人进入的意思。
“衣服……”沐雨的声音低低的,刚刚的身体记忆还未来得及完全封存,点点的泄露让此刻的身体变得及其不对劲。尤其……是在这家伙面前展示自己不着片缕的身体时。她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略微贫瘠的胸口和未生毛发的穴口。
铁匠丢出一件宽大的衬衫,“穿上吧……就在这里,怎么样?”铁匠上下打量着她,“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啊?”他晃晃手里的衣服,要少女伸手过来接着。
“你这家伙……无礼!”沐雨低声骂着,但还是松开对胸前两点的遮挡,拿过带着男性气息的火热布料。“转过去!”
铁匠没动,就这样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沐雨抱着现在唯一的衣物,脚步向着房屋的阴影中挪去。
“坏了,又湿了……”沐雨暗暗骂着这副不争气的身体。
衬衫很大,将少女的柔软的臀部完全盖住还顺带遮住了大半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它带着浓烈的气息将少女裹住,一点也不想被回忆起的记忆擅自在脑中回荡。
一周后,少女穿着克洛维缝制的新衣离开了黑石高崖。
“那家伙明明是个铁匠却意外地擅长缝衣服呢?干脆改名叫里德好了。”沐雨的右侧腰间多了一柄手铳,花纹精巧。
因为沐雨的要求,它没有名字,只是在手柄上刻下了制造者与使用者的名字。
泄愤般,少女带着笑,向着山崖顶小屋所在的位置扣下了扳机。
(`へ´)
山顶的老铁匠看到袭来的光束侧了侧身,转头看着自己那被刚刚一发炮击掀了房顶的工坊,无奈的笑着。“明明是个年纪比我还大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孩子气呢?这你情我愿的事情……”
生活不易,铁匠叹气。(“▔□▔)
“下次要不还是给那些孩子限制一下威力吧?算了,还是修房顶吧……”半精灵揉了揉自己的金发,将它们弄得一团糟。他又叹了口气,从屋里拿出修补用品,熟练地修起屋子来。
“啊……真是一点也不懂体谅独居老人啊。”山上的独居老铁匠和山下刚刚开完一炮的少女同时感慨着。
“走了走了……”₍₍ ง(*Ӧ)ว ⁾⁾沐雨哈哈笑着跑了起来。
一柄锻造锤带着浓烈的情绪砸在了她刚刚所站的位置。
克洛维甩了甩手腕,灵活地翻到了还未开始修复的墙体上点起一根烟卷,他没有去吸,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燃烧,嗅着烟草的香气。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那个将严肃沉默不苟言笑贯彻到底的矮人贵族。他想起了自己竖起来的第一块墓碑,那是给他的母亲,精灵是一个情感丰富深刻的种族……他的母亲在家庭中选择了自杀。那是对自己错误选择的后悔吗?克洛维不知道,他只是取走了母亲的一缕秀发葬在了自己的墓园中。愿她的灵魂在精灵的母树中得到安息。
克洛维看着自己那严肃的父亲在母亲去世的那天,原本只是严肃的父亲变得冰冷,一丝不苟的铁灰色头发变得更加苍白,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年幼的克洛维不理解。矮人的寿命并不算漫长,只是百年便撒手人寰。他为父亲也立了一块墓碑,埋葬了父亲在母亲死后才开始写的日记。
作为精灵与矮人的混血,他继承了更多精灵的特质,比如对爱的渴望……
母亲早早离开,父亲郁郁寡欢,让他只能继续压抑着自己的渴望……因为,他是矮人贵族,认真专注严肃是他必备的美德,矮人应该坚定如铁,矮人不允许懦弱。
克洛维很认真地学着做一个矮人中真正的贵族……值得父亲死去,除了一个贵族的名头,他的父亲什么也没能得到。
克洛维反思这一切的起源,“是我没能留住母亲……如果我能……那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他离开了矮人的国度。
他为自己的懦弱立了一块墓碑,埋葬了他的第一件作品。
在漫长的岁月中,克洛维体会了背叛,“生命都是善变的……我不能掌控一切的话就会成为被利用的工具……”
他的第四块墓碑下,埋葬了他的同情。“只有我掌控一切,才能免于被人掌控。同情心,多么悲哀啊!”他用一杯酒为它祭奠。
墓园里的墓碑设立的并不整